凌晨有男人和女人在吵架。被吵架聲驚醒,然后穿上衣服匆匆過去勸架。
其實無非是雞毛蒜皮的小事。
男人半夜起來給小孩沖完奶粉,女人想去上廁所,一個人怕,據(jù)說是以前看見過去世的人,所以一人總有點虛。再加上是在工地,難免心有余悸,講了很多好話,男人或許覺得太累,或許覺得不就是上個廁所,干嘛那么矯情還要人作陪,死活不陪同。然后便吵開了。
據(jù)吵鬧中得知,情急之中,女人貌似動了手,這倒不重要,重要的是男人還了手。 這一還手,事情便鬧大了。
女人哭,鬧,罵,起床收拾衣服抱著小孩就要回家。雙方互相指責(zé)。男人說工作壓力大。女人說工作壓力大找領(lǐng)導(dǎo),不要拿我當(dāng)出氣筒,然后又是講自從沒上班以后,男人諸多意見,臉色給盡。女人又哭,我一個人帶小孩多不容易,我一個人帶小孩受了多少氣。小朋友一歲多,或許不太懂,又或許懂,一直在笑,還學(xué)爸爸說話“一個人去”。最后給雙方父母打了電話,說要離婚。
勸說無效,我們便各自散了回家睡覺。
天亮以后貌似還在吵,聽見小孩在哭,我要起身去勸。遠哥攔住了我,他說,夫妻吵架,越勸越大。我只好作罷。
據(jù)說后來,男人拉回了女人。 女人抱著小孩關(guān)進房間里沒有出門。想想也是,離家又遠,又在工地,前不著村,后不著店,回趟家要轉(zhuǎn)四五趟車,舟車勞頓,又帶個小孩,艱辛可想而知。
和幾個女性朋友聊天,她們說,離婚,不過是說說而已,哪兒有那么容易。
可是我想,拳頭打過來的那一刻,定是萬念俱灰,離,也是一千個真心的想離。
或許這次吵吵鬧鬧也便過了,但是這一拳,帶來的傷口,怕是一輩子都愈合不了吧。
吵架不過是動動嘴,如果動了手,這性質(zhì)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然后她們問我,要是遠哥對你動手了怎么辦。
怎么辦?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回答是,提刀。
我已不上班兩月有余。
有時覺得未來簡直光芒萬丈,有時候又覺得前路茫茫。
很多時候也覺得特別無聊。于是洗衣打掃衛(wèi)生,變著花樣做吃的。有小朋友可以逗,還有女性朋友一起閑聊家常,又或者湊一桌打麻將。很多時候時間也便這樣打發(fā)過了。
說實話,不是沒有想過,賦閑在家,手心向上,是否會看人臉色。 好歹遠哥暫時算是知冷知熱,有求必應(yīng),好話說盡,每天哄得我喜笑顏開。
可是很多時候,聽得多了,看得多了,身邊人的花樣百出,層出不窮,于是會擔(dān)心他是否會變壞,是否會被帶壞,是否會在這平淡無奇兩地分居的婚姻之中想要尋求不一樣的慰藉。事事永遠難以預(yù)實。
每當(dāng)這樣想的時候。又想起前兩年在浙江工地的時候,每次上洗手間都要他作陪,半夜把他從睡夢中拉起來,他也迷迷糊糊的跟著。 女浴室沒有熱水,然后躲到男浴室洗澡。他就在外面一直守著,農(nóng)村的蚊子奇多無比,每次洗完澡,他都被咬得渾身是包。我在成都的時候,有時候半夜失眠睡不著覺,也要打電話給他,然后他就陪我說話,等我睡著以后再掛電話。很多時候,他問我睡著沒有,我沒有回應(yīng)假裝睡著,他才掛了電話。
想想這些,又覺得幸運無比。至少我們不用因為半夜上洗手間而大打出手。
前兩天和女性朋友聊天,她們問我是否后悔。
我說后悔。
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想我一定不會選擇他,不是因為他人不好,也不是因為他對我不好,而是我絕對不會選擇從事這種工作的男人,和兩地分居的婚姻。這種艱辛,只有經(jīng)歷過的人才會懂。
可是再轉(zhuǎn)念想想, 又有誰的婚姻不艱辛呢?
只是各有各的苦。
誰的婚姻都有可能面臨大打出手,誰的婚姻都有可能面臨惡語相向,誰的婚姻都有可能面臨出軌背叛,誰的婚姻都有可能面臨兩地分居,誰的婚姻都有可能面臨同床異夢,誰的婚姻都有可能面臨永結(jié)不同心。
男人永遠大大咧咧,平時任你作威作福,他也閉而不見,可是如果冒犯到他的朋友家人工作等雷點,便是天崩地裂?墒桥四兀粋動作,一個眼神,一句話,她都記在心里。只等某日,爆發(fā)出來。你真以為吵了好了就雨過天晴了?你真以為拳頭打過來哄了就轉(zhuǎn)危為安了?你真以為欺騙掩飾過去了就天下太平了?算了吧。其實都記著呢。一筆又一筆,一件又一件。
說是這樣說,事實呢。每天無數(shù)個擁抱和親吻,說很多次我愛你。在早晨煮面條的時候打兩個雞蛋。在稍有不舒服的時候,沖一杯板藍根。在夜晚伸手就能碰到,在打雷下雨也能躲進懷抱。這也是一百個安心。
或許真是這樣吧。大家在一起,就是緣份,要好好珍惜,用盡所有力氣對他好,給他最親密的擁抱和最甜蜜的親吻,說無數(shù)個我愛你,這樣日后才不會有遺憾留存。真有一天,背道而行,也是緣分盡了,倒不如大方說再見,免得互相折磨成為仇人。佛家說,都是因果。
愿大家各自好運珍重。